十六与初七

好好吃饭

 

你好,世界(16.5)

前半 @煤气灯操作 代笔,后半 @壹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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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这世上没几个人使唤得动永琳。就算你面子再大,只要永琳不喜欢,你就永远别想她抬头看你一眼。但她也不会因为你的不入流而怜悯或者无视你的存在——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子。古人有一句话就是形容她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你也可以说她冷漠,不关心外物,连自己的事也懒得操心。紫曾经用怜悯的表情对永琳说你活着肯定很无聊吧,永琳没理她,不动声色地抄起蛋糕塞进紫嘴里算回答。

在让千年冰块露出冷漠脸以外的表情上,紫算得上是一把好手,撒娇威胁摆出哭脸一气呵成,是使唤永琳中的豪杰,但其中也有永琳烦透了忍无可忍的情绪在其中。可有位人物就比较厉害了,使唤永琳丝毫不看时间场合,哪怕在冬天的早上七点钟也会打电话下令永琳给她马上起床去买某游戏的限定周边,正常人估计早和这种朋友绝交了,但是永琳毫无怨言,紫曾经调侃她说这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需苦其筋骨饿其体肤。永琳想了想说倒也不怎么苦,因为永琳认识那家店老板,不过是动动手指让老板留一个的事情罢了,而且这号人物也算不上朋友。

此人的名字正是蓬莱山辉夜,一个在名字长的吓死人的贵族高中读高二的小屁孩,取了一个公主的名。而她也确实像个公主,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天底下别人有的她都有,别人没有的她也有。按说这种教科书一般的富二代人物应该和兢兢业业,只关心那些形形色色有机溶液的永琳无关,但是该说孽缘好还是真的是老天爷要考验永琳好,辉夜她老爹曾经在大学永琳做过永琳的导师,给永琳行过许多方便,也在各大会议上力排众议,凭借一己之力成全了现在的永琳。虽然现在已经不再联系,但情分总摆在那,人呐就都不知道,自己就不可以预料。永琳会记得那个噩梦一样的下午很久,久到她可能忘记了自己以前操作不当的某个实验也不会忘记那天她在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帮一个叫蓬莱山辉夜的小兔崽子开假假条去翘课好让她能把新出的怪O猎人买爆。

一开始永琳是拒绝的,这才是人之常情,永琳虽然不按常理出牌但这不代表她没有常识,面对闯进来的长的特像某个动画里的黑长直贝斯手的辉夜,医生冷冷地说请出去,有事请先和我预约。少女不理会永琳的冰块脸,大咧咧地坐到沙发上,报出了她的高中,又报了几个数字,永琳大吃一惊,她熟悉这些数字,分别代表她一些未完成或者失败的实验项目,很少人知道这些。永琳再仔细打量面前的辉夜,平刘海,黑长直,穿着校服,眼里流出的傲慢和漫不经心表明她根本不把永琳当外人,看到永琳探询的目光,少女嘻嘻一笑,报出一个名字,然后又加上注释:“他是我爸爸。”

于是永琳恍然大悟,感情这熟悉的既视感不是因为某个动漫美少女,而是确实和这小屁孩见过面,之后的事情不必说,永琳也没问她是怎么寻到自己这儿的,这没意义,她一向缺乏对人的兴趣,如果签个字郑重其事地盖个章表明这孩子确实有毛病就可以脱身的话,她还是很乐意按辉夜的话做的。

但是她错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之后她开始频繁地找永琳,原因五花八门,谁谁谁出新书了,谁上东京巨蛋了,CM要开了她想去看看..........但目的只有一个:假证明换来假假条。

不得不说使唤人如果算是一种天赋的话,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应该向辉夜俯首称臣。不知不觉永琳就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辉夜的唯一指定好管家,但这不是最让她惊恐的,自己居然毫无自觉甚至没有一丝怨言才是。紫拍拍她肩膀说没事的永琳,JK谁不爱呢,虽然你现在去追人家可能会被警察叔叔带走但是我会在发好吃的图片给牢里的你的,谁叫我们是好朋友呢?但是你在牢里好像玩不了手机吼吼吼。话没说完永琳都快用蛋糕撑死八云紫了。

永琳最讨厌八云紫的满嘴跑火车,没个正经样,而且她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对辉夜绝对没有那种想法,还她老爸的人情罢了,只是没想到这小屁孩实在不客气,一点也不客套,但永琳不讨厌这样的人,辉夜很有趣,是一种区别于八云紫的有趣,她反复无常,缺乏常识,人前一副温婉贤淑的样子,人后蛮横无理的要命,但事事都能把握到一个刚好的度,这超出同龄人的城府和控制力令她的微笑看上去深不可测。

她现在坐在车上,匆匆辞别那群喝醉了开始唱山歌跳广场舞的神经病,电话里辉夜只报了个地点,让永琳来那个路口接自己,抱怨了今天晚宴上那些公子哥蹩脚的搭讪技巧和虚情假意之后挂了电话,但在猎猎的风声和辉夜翻来覆去的抱怨中,她听到一声轻笑。
她加快了速度。

而辉夜不慌,她向来不知道慌这个字怎么写,这不能怪她,她成长的环境如此,在别人因为早上睡过头急急忙忙赶去学校的时候她还赖在床上,小手一挥一溜儿顶级名师任她选择,别人上学是老师训学生,她读书是学生训老师,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她除了买限定周边外还有什么好急的,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嘛,她也乐得做个没责任心的矮个儿。现在这个心机矮子正拉着刚刚跑过来搭讪的高个子说个不停。

“俗话说得好,为老不尊,教坏子孙啊!”辉夜痛心疾首,捶胸顿足,“你看看那些老家伙,七老八十都是半截身子进棺材的人了也没个消停,以前是来给我爸送礼,现在竞赛似得把他们的宝贝儿子送我面前,有的竞赛选手一条大腿都有我的腰那么粗!想想都要恶心得吐隔夜饭——虽然我没吃过隔夜饭。哎,你刚刚和我说啥来着?”

“你怎么这么能扯,我就想给你画张画,你都和我说了半个小时了。”对方抬起手看了看手表,如果一开始辉夜能老老实实维持她刚开始那副老实样现在说不定已经能把辉夜的眼睛画出来了,她有点后悔自己无谓的风度,好死不死突发奇想跑来先征求模特的同意,结果模特拉着她从东边的基本法扯到西边的财阀政治,然后拐个弯又嘲笑今天遇见的贵公子们,谁关心这个!想给路人画张画就这么难?她嘀咕着,轻轻拍着袖子上的雪。

“我说,我能不能给你画张画。”她叹口气,重复一遍之前的话。

“可以啊,有什么不行的。现在?”

“现在。”

“好。”辉夜点点头,环顾四周,哗啦啦的海浪声起起伏伏,她想了想,走到石雕栏杆边,背对路口,微微探出身看着海潮水往复,冲刷着堤坝。

“就这里?”画家坐到一边的石凳上,一手拿着画板一手按着纸夹到画板上,嘴里叼着一支笔含糊发问,看上去业余极了。

“就这里。”辉夜转身,对着画家展露微笑,双腿轻轻地交叠在一起,手随意地搭在石雕栏杆上,这时候月光又显得无比温柔,用它的银白色涂染着辉夜全身,因为中途退出晚宴所以辉夜还穿着黑色蕾丝小礼裙,有风吹过就轻飘飘地摇曳。怎么说呢,现在的辉夜如果被说成是仙女下凡都会有人相信。画家犹犹豫豫,本来构思好的所有画面结构突然变得僵硬死板,那种迷人的神态也令她困惑,她的笔落下了好几次,却又停留在原先的那几个点上,在她忧虑的当儿,辉夜又觉得无聊,于是积极开展对外交流。

“嘿,你看起来和我一样大吧?为什么你大晚上的还在外面游荡?不良?”

画家握笔的手还在纠结那几个点,于是一边划拉一边回答道“我旅游过来的而已,去年考上了大学,我不想高中毕业之后又马上去大学受新苦,干脆趁年轻出去游历一年,一边给人画画一边旅行,多好。”

“啊哈,听起来还挺潇洒嘛。”辉夜左手牵起她的裙子,摆了个姿势,“怎么样?”

画家想了想,知道该怎么下笔了。冬日晚风有些冷,她搓了搓手,拿起画笔熟练地勾勒出少女的轮廓。她要用最真实的,最温暖的颜色,她要让每一笔都流光溢彩,芳香四溢。

“喂,你这个样子好好笑。”辉夜有些不耐烦,“那么认真干嘛?”

画家扶了扶她的毡帽,并没有回答。她专注于模特优雅的头饰,细细描绘着每一根发丝。她时不时听见模糊的只言片语,来自那位不安分的少女。

辉夜很好奇画家会把她画成什么样子,她是写实派吗?还是抽象派?会不会把自己画成可笑的漫画人物?她给每个人画肖像都这么投入吗?

“你总是这么认真?”辉夜忍不住又开口,“不,我想问……你给多少人画过肖像?”

“不多,”画家终于又说话了,“像你这样的是第一个。”

莫名地舒畅。

画家再次抬头,对上少女明亮的双眸。辉夜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似乎彼此心知肚明。她抓紧时间画着这双眼睛,长长的睫毛,漆黑的瞳,倒映着光与影。所有的美都在此处交汇,世界在闪耀,她感觉自己手握星辰,航行在无边的宇宙,无法控制、永不停歇。

“你叫什么?”辉夜终于望向别处,清脆的声音像动人的弦,待人拨弄。

我叫妹红,藤原妹红。

话还没说出口,迎面而来的车灯让妹红有些睁不开眼,她耐心地等待着,那辆车却在她面前停下,随后下来一个高挑的女人,径直朝面前的少女走去。

她可爱的模特有些诧异,“永琳,我正和我的朋友……”

“该走了,这儿很冷。”

辉夜从栏杆上跳下,朝画家挥挥手,“明天再见!在这里……”

她被塞进副驾驶。女人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妹红,不到一秒的草草打量,将她和她的画布尽收眼底。

汽车扬长而去,关门声却久久不散。妹红感到一阵失落,她看见画布上飞出许多蝴蝶,在寒风中化为苍白的纸片,被冰冷的海水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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